葫芦案 高唐县时风中学 李 猛 一个周四下午,刚走进二楼办公室,我一眼就看到了它---- 一只“巨大”的葫芦,足有半米多高,威武地挺立在传杰的办公桌上。我快步走到跟前细细端详。它由两个球体组成,上小下大,浅绿的肤色,散发着温润的玉器般的光泽,同时又给人以萌萌的喜感。这应该属于亚腰葫芦,其实在我们生活中并不少见,但像这么“巨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我小心地把它横托在手中,感觉好像是托着一个婴儿。它的重量超出我的想像,足有五六斤重,应该是刚刚离开藤蔓不久。 我用无法掩饰的喜爱之情从传杰那里“劫”来 “巨型”葫芦,想拿给班里学生观察,以此为写作素材。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的比小说还要曲折! 周五上午间操,我正在升旗广场领教辅,许鑫走过来问: “你是不是有一个大葫芦?” “是啊!”我有点奇怪。 “从传杰哪儿拿的?”他又问。 “准确点说是抢的!”我笑着说。 “那是校长的,校长种的葫芦一共就结了两个大的,一直舍不得摘,今天早晨才发现一个被砸坏了,另一个不翼而飞。一定是传杰的学生干的,把拿走的那个还当礼物送给了传杰。”许鑫很肯定地说。 我才想起昨天来了些已毕业的学生回校转团关系,看望老师,是上职业中专的,因为他们新生军训刚结束。可这么做也太让老师尴尬了!一定得让传杰好好教训他学生一顿。 走到二楼办公室门口,看见传杰正在打电话,我便坐在他旁边。听见他在电话上好像是在说葫芦的事儿。等他挂了电话,我就如此这般转述了许鑫的话。 传杰慢悠悠地说:“许鑫已经告诉我了,刚才我就是专门给学生家长打的电话。我问他是怎么种出的这么大的葫芦的,哪弄的种子。” 我不禁暗自佩服他的智慧。问:“他家长怎么说?” “家长说孩子的舅舅是生产销售葫芦工艺品的,每年都会让帮忙种葫芦,今年长出了两个比较大的。知道孩子来学校,感觉这个比较稀罕,就让孩子挑了个大的给我带来了。”传杰带着些许自豪慢悠悠地解释。 传杰本打算和我一起找校长解释,但因有课就委托我去,并且说可以把这个葫芦送给校长,以免校长心疼毁坏和丢失的葫芦。我顺手拍了两张葫芦照,借第三节例会之机拿给校长看。校长一看到照片就激动地说:“就是这样的,很周正,那个被毁掉的比这个还大。”我连忙说:“这不是您丢的那个,这确实是传杰的学生从家里拿来的,传杰已将给家长打电话求证过了。”接着我便将传杰的话转述了一边。校长又看了看照片,说:“我也不太确定了,但这件事太巧合了,我刚发现丢了,他那里就出现了!”我说:“生活中的很多事有时候真是比小说还精彩。”校长笑着说:“确实太巧合了!” 通过和校长的交流才知道,他一直就比较喜欢葫芦,每年都会坚持种几棵。去年他到外地开会见到这种“巨型”葫芦,就买了十几粒葫芦种子,本打算种出几个大葫芦,放到美术室用做教具。没想到就结出了两个像样的,更没想到一个被破坏,一个还不翼而飞。校长是一个有格调,有雅趣的人,从他的口气中,我听出了他深深的惋惜!于是我说:“传杰刚才就嘱咐我,说怕您心疼,让我把他那个葫芦拿来送给您。等班里的学生参观完,我就给您送来。”“不用,不用!”校长连连摆手。 周末,我到学校打篮球,顺便到办公室拿下葫芦放到车上。刚进学校活动区,碰巧校长正在指挥工人安装“核心价值观”宣传栏。我停下车,拿着葫芦走过去。校长一见就笑了:“你还真当真了!”我说: “传杰的心意我得传达到啊。”校长接过葫芦边把玩边说:“比我丢的那个还要大,我那个顶上也没有这块疤。” 听完校长的话,我才彻底打消了对那个学生甚至是家长的怀疑,惭愧之情随即涌上心头。自己经常标榜自己对学生一视同仁,但真正遇事,仍然对成绩差孩子有根深蒂固的偏见。虽然有老师告诉我说周二开学典礼结束的时候葫芦就已经不见了,但我从未怀疑是回校领“英才奖”的优秀生们搞坏的,但现在看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只是我不愿相信而已。但我们却几乎扭曲了一个孩子对老师的由衷善意和真诚的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