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地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阴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笔名云中鹤，他一生崇尚自由美和诗意。
林徽因说他是：“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一）
《再别康桥》徐志摩叠用“轻轻”表达心中的那伤和生命相等同的“重”。
徐志摩曾说：“或许可以爱很多个人，但只有一个人会让你笑的最灿烂，哭的最伤心。”在康桥康河畔，24岁的诗人徐志摩遇见了16岁的林徽因，那段时光，那段岁月，那个“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的民国才女，林徽因无疑是也是注定是他“笑得最灿烂，哭得最伤心”的人。
心地童贞、天真赤诚的诗人徐志摩，为了林徽因曾经放弃了能够放弃的一切，他成了民国登报离婚的第一人，他背叛了他的妻子张幼仪，也因此遭到自己父亲亲族的坚决放逐。
只因林徽因那句“我不是个浪漫的女子，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作出抉择。”
也许是因为我在少年时代就读了《爱眉小札》和《徐志摩文集》的缘故吧。我以为从爱情和爱人的角度考量，林徽因过于心机和算计，她不够忘我，不够痴情，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爱她的男人“奋不顾身”过，在这个世界，她最爱的是她自己。她的才华，她的美貌，她自己都过于清楚、过于在意。是否可以这样讲，林徽因这一生成功地让男人爱上自己，却从未真正地学会爱那些爱她的人。
十六岁是花季、是雨季、是天真烂漫、是人间四月天，是青涩、青葱的难再的青春，可是颇有林下之风的林徽因却颇为世故和老道，她让二十四岁还为人夫、为人父的徐志摩发疯地爱上她，又让他失去一切，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许有人会说：“爱上林徽因是徐志摩的事，与林徽因无关。
然而相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更何况，在剑桥徐林之间是每天都有一封情书，并且是用英文书写的。这不是简单的、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也不仅是爱的、怂恿和暗示，这是热恋甚至是在谈婚论嫁。
一个少女咄咄逼人地，让一个男人在她和他的妻子之间作出选择，这难道还不关乎道德和责任吗？
现在许多文章大谈林徽因的魅力，不外乎是她让徐志摩为她离婚为她神魂颠倒，甚至为听她的演讲冒险坐安全系数偏低的邮政飞机而殒命，此其一。她成功地嫁入豪门，成为梁启超的长子、建筑学家梁思成的夫人，此其二。让哲学家金岳霖为她终身不娶“择林而居”，此其三。
爱情理应是超功利的，爱情是最不能以成败论英雄的。而林徽因的所谓婚恋传奇是会误导越来越多的女子患公主病进而失爱的能力。
爱情是一种付出与尊重，不是索取和心计。
爱情的境界是“投入地爱一次，忘了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讲林徽因一生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二）
钱钟书在小说《猫》里曾经影射林徽因：“她并不是卖弄才情的女人，只爱操纵这许多朋友，好像爱变戏法的人，有本领或抛或接。两手同时分顾到七八个在空中的碟子。”
钱钟书虽有刻薄之嫌，然而林徽因和众多男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逢场作戏本领从此可略见一斑。
我比钱老刻薄，我真想说：“十六岁的林徽因在情场上就表现出了某种自私冷血的天赋。
更何况已是人到中年的，她一定是风月场上的百毒不侵的女人精。
（三）
康桥对徐志摩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在这里他遭遇了他刻骨铭心、至死不悔的爱情。在这里他丢掉世俗世界很多重要的东西，那是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康桥有着徐志摩的青春与爱情。
康河的柔波是他似水的柔情。
他失去了一切，却又获得人生最珍贵的，那就是他无悔的毫无保留地爱过。
“爱”是个动词，爱是行动，爱是拷问着最真的人性。
徐志摩倾尽真诚和眷恋，林徽因全身而退，当徐志摩和张幼仪办完离婚手续，林徽因已随父回国践行和梁思成、梁大公子的婚约，并随未婚夫赴美留学。
徐志摩傻傻地被抛在康桥。
七年后，徐志摩再次返欧，回到康桥，这个有责任、有担当、敢爱无悔的诗人，他放眼望去满心是感恩胜过、感恩岁月、感恩那个十六岁的女孩。
那时徐志摩天天都要去理发店，不为理发只为等待放在理发店对过杂货铺里的林徽因的情书。
在这一场几近劫难的爱情中，徐志摩似乎输掉了所有却赢得了一生。
因为他有颗真诚的心，满是柔情与慈悲。满是眷恋与唯美。没有眼泪更无嗔怨，于是整个康桥温暖多情而又诗意。
柳不仅依依惜别，更是金柳更是艳影，荡漾水草化作了诗终是的参差荇菜招摇夕阳西下的黄昏的伤感，清泉化作漫天的彩虹似梦似幻。
所有青春与爱情的梦只须借助一支长篙就可以轻松抵达，多美的一船星辉啊，放歌是多么恣意浪漫的事，痛苦是前尘，美是今生的灵魂，
夏虫是灵性的，历经沧桑荣辱，诗人与这段时光潇洒作别，轻轻是极重的人生，悄悄是沸腾燃烧后的宁。
胸中自有千丘壑，心中自有万钧情。徐志摩作别的是昨天的那个自己，洒脱中有三千难忘与不舍：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诗人啊，你不喜欢也不慢，“立冬。小雪。大雪。冬至。小寒。大寒。”时光在流转。
（四）
后来，徐志摩爱上了京城名媛，精通英语、法语，擅长油画、诗歌，在外交部工作被胡适称为“北京城不可不看的风景”的陆小曼。陆小曼以真诚回应徐志摩的真诚，以勇敢报答徐志摩的勇敢。
陆小曼放弃了自己的婚姻，放弃了自己在北京城的一切与徐志摩结为连理，正如她的挽联“推心唯赤城”“出笔多高致”
陆小曼是至诚而痴情的。
此时的林徽因和徐志摩仍同台演出，仍有书信往来，仍是互听演讲。
徐志摩仍念念而不忘，曾经康桥的那个她。
在情场上林徽因是高手，一边是多情才子相伴，一边是笃实的丈夫的宠爱，一边是哲学家倾尽一生的守候。
徐志摩在三十六岁的时候遇难，因为赴林徽因的精神之约而死，林徽因只是写诗相挽：
你是高高在上的云雀天鹨,
纵横四海不问今古春秋,
散布着稀世的音乐锦绣
……
徐志摩死后他的妻子陆小曼从此放弃灯红酒绿的奢华生活，一生穿孝服，“遗文编就答君心”也许这就是林徽因和陆小曼的不同之处。
林徽因死后不久，她的丈夫梁思成很快就娶了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学生林洙为妻。命运真会开玩笑，这也许是人生的某种因果。
徐志摩、林徽因、陆小曼在剪不断理还乱的万丈红尘的痴男怨女，我仍很难说究竟谁是赢家。
毕竟徐志摩用真情和生命赢得了妻子，陆小曼的半生相守。
毕竟林徽因的“三面玲珑”让梁思成再娶新妇。
悲哀的究竟是谁？
（五）
前不久，媒体大炒邓文迪怎样用尽心计嫁给默多克，怎样“骗”术高明。结果被逐出豪门，毕竟邓文迪和默多克玩计谋还嫩了点儿。
最近又炒民国冷饭，大谈林徽因怎样让男人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其实我想说，如果没有真诚、真情，人生、爱情将变成荒漠。
徐志摩可以轻轻地来，轻轻地走，翩然成青春不老永远的爱人。因为他懂得爱是真心相许，是赤城相思，是千钧之重后的轻盈。
发表于 2015-4-23 10:2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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