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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马帝国的时代,日尔曼人由于文化上的落后而被称为蛮族。当时的日尔曼人住在森林里,他们基本上以打猎为生,衣兽皮,食兽肉,住草棚,无文字,无礼仪。他们从来不洗浴,身上奇臭,文明人见了唯恐避之不及,当时的罗马人诅咒说“不要让我遇见一个日尔曼人”。日尔曼人身材高大,碧目白肤,头发金红,身体极壮,小孩子象动物一样不加看顾地放敞着养大,妇女常常干很重的体力劳动。日尔曼人的部落组织是原始军事部落联盟,首领同时也是最高军事长官。日尔曼人部落间长年打仗,所有男子都是战士。他们的马很矮小,主要用于骑乘而不是打仗。一旦与敌人对阵时他们就从马上跳下来,用一种短剑与敌人博斗,这时他们的马会很听话地站立不动。在他们的道德里面,忠诚勇敢是占第一位的,如果国王战死而士兵活着回来,则被看成奇耻大辱。在罗马人看来他们唯一的可取之处是他们对待妇女的态度。日尔曼人实行一夫一妻制,而且他们在日常生活中非常尊重妇女的意见。比较《高卢战记》和《日尔曼尼亚志》可以看出,日尔曼人进步很快,前后不过三百年左右,他们已经相当程度地学会了农业和酿酒。与匈奴人相比,日尔曼人的生存条件要好得多。他们有森林和适于耕种的土地,而匈奴人则长期生活在气候条件恶劣的北方大草原上。
公元375年,匈奴人在他们的老王巴兰姆巴尔的带领下,开始大举向东哥特人的领地进攻,拉开了中古欧洲史上持续了两百多年的民族大迁徒的序幕。东哥特人从没有见过骑马作战,从没有见过如此迅猛的攻势。在匈奴人排山倒海般的打击下,东哥特王由于无法保住家园而引疚自尽,他的臣民落花流水似地向西逃窜直至多瑙河边。这些惊恐万状的日尔曼蛮子为了寻找新的生存空间,他们沿途打击所经过的西哥特人部落,把他们连根拔起,驱赶到更向西的地方。西哥特人在逃窜的同时又打击近邻的各日尔曼部落,这使得恐惧很快也蔓延到了汪达尔人、苏维汇人、勃艮第人、阿拉曼尼人、法兰克人和萨克森人。这就象一种连锁反应,匈奴人的进攻几乎把所有的日尔曼部落都给驱动了起来。 罗马帝国的历史学家阿密阿那斯·马西里那斯 (Ammianus Marcellinus)对当时的情况有生动的记载,在其著作《历史》一书中称,“一种以前没有听说过的一种人,不知从地球的何处,如高山上的暴风雪般地来临,碰到他们东西都遭到抢夺破坏”,而哥特人则“因饥寒交迫,疲惫不堪,遂叛离了阿塔那里克,企图逃到这些野蛮人不知道的地方,重新安家。”
毫无疑问,匈奴人的军事能力超过了当时所有的日尔曼蛮族和罗马人,马西里那斯对此曾有过极生动的描述。匈奴人作战时总要发出混乱的震天呐喊。他们有时会排成规则的纵列,而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作战是毫无规矩的。匈奴人的作战机动性异乎寻常,他们会时而忽然间四散开来,时而极其迅速地集中到一起,形成一个松散的阵列。他们会在原野上风驰电掣般地狂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敌人的营垒,使敌人在尚未明白之际就遭到了袭击。匈奴人优良的骑射技能使得他们能够远距离作战。近距搏斗时,他们根本不顾及自身的安全,而当敌人企图躲他们的利剑时,他们就扔出一张网把敌人套住,使其动弹不得。
在匈奴人的压力下,所有这些日尔曼人蜂涌逃向西方,以期定居在罗马帝国境内寻求庇护。西哥特人后来经罗马皇帝瓦伦斯的允许,越过多瑙河进入帝国境内的色雷斯地方避难。来避难的西哥特人数量非常之多,以至于负责统计人数的罗马官员根本无法计数,数到二十万以后就失去控制了。马西里那斯记载说“哥特人汹涌而来,势如怒潮”。如此之多的西哥特人蜂涌而入,对罗马帝国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安的因素。但管理这些西哥特人的罗马官员却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他们趁机肆意役使和侮辱这些日尔曼蛮子,最终迫使他们奋起反抗。公元378年,西哥特人在君士坦丁堡附近的阿德里亚堡大败前来镇压的罗马军队,皇帝瓦伦斯本人也被打死。以后罗马大将狄奥多西勉强镇压了这次起义,其代价是允许西哥特人以同盟者的资格居住在巴尔干半岛西部。狄奥多西后来成了罗马皇帝,临终前将罗马分为东西二部,遗赠给他的两个儿子。这样,自公元395年开始,就有了相互独立的东西罗马帝国之分。西罗马首都仍然是罗马城,东罗马则建都于君士坦丁堡(罗马帝国自公元285年始实行过分治,但在312年又由君士坦丁大帝恢复了统一)。
日尔曼人是一些野性十足、不甘寂寞的蛮子,他们也是真正的战士。象匈奴人一样,作为一个落后的蛮族,他们除了酗酒对于生活上的享受所知甚少。因此与罗马人相比,他们花很少的代价就能达到很高的战斗力。日尔曼人被从森林里驱赶出来以后,不可能再营他们过去习惯的生活方式,而变成了真正的强盗和征服者。他们肆行于罗马帝国的版图,尤以西哥特人和汪达尔人为甚。西哥特人一直征战于高卢、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广大地区。公元396年西哥特王阿拉里克攻陷雅典,大肆洗劫而去。公元401年西哥特人入侵意大利,410年焚掠罗马,使这座圣城第一次被攻陷。汪达尔人于455年再次攻人罗马,大肆洗劫破坏,损失异常惨重,糟蹋破坏文明成果的汪达尔主义由此而得名。在前后只有几十年的时间里,一些日尔曼人的王国相继在帝国境内建立了起来。西哥特人于416年占领并建国于西班牙。法兰克人于418年占领了高卢,建立法兰克王国。勃艮第人亦建国于高卢地区。汪达尔人和苏维汇人于429年进入北非,于439年占领并建都于迦太基。
在日尔曼人的这些征战中,匈奴人很少参与其中拌演一个显著的角色。在给予欧洲的第一次沉重打击之后,他们停留在多瑙河沿岸一带,以大匈牙利平原(当时称潘诺尼亚)一带为中心,在中欧地区建立了一个匈奴帝国。东哥特人在这期间被迫使加入了匈奴人的联盟,使其力量得到加强。他们也曾与西哥特人一起讨伐罗马人。395年他们曾越过多瑙河,在反抗罗马人的战役中凑过热闹;410年攻陷罗马城的战役中也有他们的份。但在长达五十年的时间内,他们基本上是作为罗马人的同盟军而占有他们的位置。作为一种回报,从420年开始,东罗马帝国每年要供给他们一定的俸禄。到432年狄奥多修斯(Theodosius)一世执政时期,匈奴人的力量显著地增强了,以至于匈奴王罗阿斯(Roas),又称鲁吉拉斯(Rugilas),迫使东罗马每年交纳一大笔供俸,这实质上已经变成了纳贡。这种令人不安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匈奴人多次威胁要直接介入帝国的内部事务时为止。
匈奴人力量的决定性的崛起是自阿提拉(Attila,406-453)登基成为匈奴帝国的王之后。公元433年,27岁的阿提拉与他的兄弟布来达(Bleda)一同从他们的叔父罗阿斯手中继承了帝国的王位。 436年,阿提拉谋杀了他的兄弟,独自君临帝国。与他的前辈们相比,阿提拉更具雄心,更富于侵略性。在历史上,阿提拉是一个极为突显的角色。
匈奴人力量的决定性的崛起是自阿提拉(Attila,406-453)登基成为匈奴帝国的王之后。公元433年,27岁的阿提拉与他的兄弟布来达(Bleda)一同从他们的叔父罗阿斯手中继承了帝国的王位。 436年,阿提拉无情地谋杀了他的胞兄,独自君临帝国。与他的前辈们相比,阿提拉更具有雄心壮志,更富于侵略性,而且才智极为超群。在历史上,阿提拉是一个极为突显的角色。阿提拉时期的匈奴帝国是匈奴史的最后一章,也是最辉煌的一章。他使罗马人蒙羞,使日尔曼人丧胆,具有令西人沮丧而无奈的强大力量,以至于他和他的匈奴铁骑都被称为“上帝之鞭”(Scourge of God)。
关于阿提拉本人各方面的记载,西方史书上有过多少有些贬损,但仍不失生动具体的描写。阿提拉年青时作战勇猛,称王之后则更主要地是依靠他的头脑,而不是他武功,完成了对北方的征服。他表现出了勃勃野心,和高超的政治外交手腕,而且为人狡猾、残忍。作为匈奴王的阿提拉,他的步态和举止显示都出了一种其力量可傲居全人类之上的自负和傲慢。据传说,他曾自称拥有战神之剑,所以他的部下晋见时,如若正面直视他则必须同时后退,否则会烧坏自己的眼睛。他有一个凶猛地转动眼珠的习惯,好象他乐于欣赏受他惊吓的人的恐惧。阿提拉在生活上崇尚简朴,却很能容忍部下的奢侈。他的臣民都对他非常惧怕,在他外出巡查的时候,凡见到他必向其欢呼,以示敬畏。在西方的历史传说中,阿提拉极为残暴凶狠,专事劫掠城市的恶行;并且身上集中了极端的邪恶,婴儿被他看见都会死去。阿提拉的长相似乎令人不敢恭维。据记载,他身材矮胖,双肩很宽,短粗的脖子上长着一个硕大无朋的头颅,有粗硬的黑发和稀疏的胡须,鼻子扁平,一双黑眼睛锐利而阴鸷。尽管这种描写似乎有些不太恭敬,但有一点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一个东方人的形象。这说明经过三百多年的西迁后,匈奴人并没有被其他民族混血得失去了原来的体质特征。
我们对于阿提拉时代的匈奴人的社会生活所知不多,但仍然能从一些传说和故事中窥见鳞爪。曾有一个东罗马官员及其随从出使匈奴帝国,他们有幸见到了阿提拉和其他匈奴将领,甚至参加了阿提拉举行的盛宴。从他关于这段经历的罗里罗嗦记载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时的很多民俗、外交以及政治等方面情况。
这些罗马官员在途中曾遭遇暴雨和洪水,幸得附近村落匈奴人的康慨相助方能逃生。匈奴人将他们迎进村里烤火取暖,侍以美食,安排他们休息。不仅如此,作为表示他们的善意的一部分,匈奴人还送来好看的姑娘陪伴他们休息。说到这里顺便提一下,管理这个村子的长官是一位年轻女士。由此可见,匈奴人作为一个在当时文化上较为落后的民族,野蛮的习俗与古朴、善良的民风是并存的。在衣、食、住等物质生活方面,匈奴人一般来说是富足的。他们有鲜食美酒,有好看的发式;贵族衣饰华丽,甚至有巨大的浴室。但他们只有村落,而没有城市。阿提拉的宫殿不过是一个木结构的建筑,四周围以木桩,顶端饰以尖塔,他的部将的住宅则不准许有尖塔。虽然匈奴民风质朴,但从这个故事中可以看出,阿提拉本人在多年的外交、政治和军事角逐中已经磨练得内心十分细致,完全是一个文明时代的野心家。他在他的臣民中威望极高,进出宫殿必有华盖迎送,欢宴时有专为他谱写的赞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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