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的莴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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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的午后。

在财源街的小菜市，天气阴晦，有些闷，很像要下雨的样子。我顺路想买些菜，于是，骑着电车，有一搭无一搭且行且看且了解行情。走到中段路北，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菜摊，吵吵嚷嚷很热闹，我便凑过去。这种情况下买菜，一则不用再讲价，省却口舌；二则价钱也肯定便宜。

但近前却发现事情另有蹊跷：这个摊专卖莴苣，十几支莴苣零散地摆在那儿，个儿都不大，圆圆鼓鼓的看起来很有内容，一看便知应是摊主自家院内或门前闲地所种。我想，可能是这种不打药不施化肥的菜贵一些，所以众人在合伙砍价，可从他们七嘴八舌中了解到的却正好相反，菜很便宜，而摊主却不卖，我纳闷了

摊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黑黑的，瘦瘦的，满脸的皱纹，但却满脸的笑，牙齿也掉得只剩几颗。穿半旧不新的蓝衫、黑裤，着一双带泥的布鞋，朴实的就像路旁随便长着的一棵树。只见他如护着宝贝一般拢着几支莴苣，嘴里边嘟努着：“这几支就是不卖，我得给我闺女留着！”

他越是不卖，买菜的越觉得好，就非那几支不买，两下里争执不休。于是就有人打圆场，说你卖了不是可以多换些钱吗？剩下的也可以给你女儿吃呀！但不管别人怎么劝，老汉就是铁定了不卖。

众人见这人拗得可爱，便不再认真讲价，而想逗一逗他了，”两块钱一支你卖不？”有人高声问。“不卖！”“我出三块！”但任凭别人怎么说，老汉就是不答应，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还急出了一层汗珠。最后众人作势要走，但老汉还是紧紧的护着那几支惹事的莴苣，好像护的是无价之宝。

我蹲下身，挑了几支莴苣，一块钱两支，收完钱，老人家好像有些过意不去，又像是给我解释般说：“闺女在城里上班，没空回家，想她了就来趁卖菜的时侯见见她，给她带点自家种的菜！”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个农村老妇对自己孩子的溺爱，就是自己在烈日下劳作的时候，让孩子在地旁的阴凉里玩耍。我想，那几支莴苣跟其它的也并无大的区别，在我这个局外人看来哪一支都无所谓，可老人家却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留出来，宁可少卖钱，甚至卖不掉也要给自己的孩子留着，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走得不远的顾客见我买了老汉的菜，也因为菜确实是物美价廉，于是都回转来，不一会儿，菜被抢售一空。

晚上，饭桌上多了一个菜，吃饭时把这个故事讲给孩子听，一向不爱吃莴苣的女儿竟也吃了不少。这莴苣，甜甜的，脆脆的，吃到嘴里跟以前的感觉也似有不同。我想，是不是那老人家的醇厚的父爱也渗透到这几支莴苣里去了呢？此时，那位幸福的女儿是否也在甜甜地享用这父爱的莴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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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处处皆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