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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vip12650 2016-3-13 10:38
老房子即将拆除重建,将数年前文章整理,以此祭母亲。愿母亲泉下有知,愿家人生活路上平坦安康! 我家院中栽了三株石榴树。一株开红花,果实酸,是从老家移栽的,树龄与我相仿;两株开白花,果粒甘甜,是从亲友家移栽的,树龄与新院相仿。三株石榴树是母亲奋斗二十余年的见证。用她自己的话讲:“半辈子盖了两处院子,供了两个女儿读书。” 妈妈爱石榴,不为别的,只因为石榴在那物质极不丰富的年代充当了我们姐妹的零食,还作为亲朋好友间来往走动的礼品。每每石榴成熟,母亲总要挑选又大又好的石榴赠送亲友,中等的储存在粮食缸中,咧嘴的给我们“报销”。藏在粮食缸中的石榴能放很久。如果成绩优异,便会得到石榴作为奖励。后来,妈妈的奖励多了,每每成绩优秀,给三毛五毛,买笔买本后,外加一毛钱糖块,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不得不承认,我很馋:吃糖块,吃石榴,吃妈妈做得犒劳饭,几乎成了我小学时期学习的原动力。 后来家境渐好,盖了新房,搬了新家,妈妈却不改初衷,仍旧移栽了石榴树。望着那苍老的虬枝,我问:“这么老的树还移它做什么?适应不了新土还不得死?”妈却说:“它是咱家的功臣,给咱出了多少力?别看它现在干干巴巴,春天一到,肥料一施,明年秋天照常吃石榴。它活着的劲儿大着呢!”真应了母亲的话,春天一到,和风细雨过后,嫩红的小芽钻出了枝头。天气渐暖,石榴树一天一个变化。望着满树绿叶间挂着的红花瓶、白花瓶,妈妈笑了。怎能不笑呢?平日里浇水施肥,连洗肉的水、鸡鱼的内脏都埋在了树下。这树怎能不旺?更何况妈妈还给它修枝呢?人有情树亦有情。那年树上结了上百个石榴,大个的有七八两。爸爸忙着摘,妈妈忙着挑选,我和妹妹挨家挨户跑着送石榴。那场面至今难忘! 后来妈妈生病住院了。表姐为了照顾我们,带着三四岁的小外甥住在我家。小外甥爱看满树的大石榴。看高兴了,便情不自禁地去摸垂得最低的石榴,却始终不敢摘。时间久了,那个石榴被他抹得光滑无比。妈妈得知嗔怪我们:“你们这帮大人,怎么不给孩子摘下来?”表姐笑言:“快熟了,摘了多可惜!等中秋你出院了,咱们一块吃!”那年中秋,妈妈指挥我们挨家挨户送石榴。次年,妈妈在轮椅上指挥我们完成了最后一次分送石榴的任务。在深秋的九月初三夜,永远地走了…… 妈妈离开我们已近三年。三年来石榴结实越来越少。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没了妈妈,我便长大了。如今我们依然延续着中秋分送石榴的传统,只是物是人非,亲朋见面便多了泪眼相望。 密密的树林中,几抔黄土,一块石板——那是妈妈在天堂的家。每次祭拜母亲,唯一不能少的祭品就是爸爸储存的石榴。妈,您的灵魂果真如老人们所说“三年不离家”?如果是,您可看到满树的绿叶红花,地上的点点光斑,和我们迷蒙的泪眼? 妈妈,女儿跪拜叩首送您西行!
个人分类: 生活感悟|116 次阅读|0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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